张春帆著《九尾龟》于宜居小说网抢先更新
宜居小说网
宜居小说网 总裁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科幻小说 综合其它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官场小说 灵异小说 重生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小说排行榜 玄幻小说 校园小说 短篇文学 网游小说 乡村小说 军事小说 历史小说 武侠小说 耽美小说 都市小说 经典名著 推理小说
好看的小说 留守少妇 色色白痴 火热家庭 乡野情狂 浓情小颖 端庄娇妻 青春韵事 红尘佳人 母子姻缘 新婚泛爱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宜居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九尾龟  作者:张春帆 书号:39893  时间:2017/9/8  字数:4748 
上一章   第七回 车走雷声香尘一瞬 酒酣奇气名士高吟    下一章 ( → )
  且说方幼惲听了厚卿言语,着急道:“我的口才本不如你,上海又是初到,你既不肯为力,我是更没有指望的了。”厚卿道:“并不是我不肯出力,实在现在上海堂子中的倌人十分歪撇,非但敲竹杠、砍斧头,不肯放松一点,你就是花了整千整万的银钱在他身上,不说一个好字。何况你的银票已经到了他的手中,要再去挖他的出来,是休想的了。不如歇了这个念头罢!”幼惲更加着急,厚卿道:“你着急也无用,还是慢慢的想法。”  忽听张书玉冷笑了一声,向厚卿说道:“倪堂子里向格人末才是勿好格,唔笃客人用仔洋钱也勿犯着,像煞耐刘大少勒倪面上,勿知用仔几化洋钱,耐倒自家摸摸良心,倪阿曾敲过歇耐啥格竹杠?”厚卿道:“我是说的别人,没有说你。你既没有敲过我的竹杠,为什么要你这样多心?”书玉愈加不依道:“实梗说起来末,倪直头敲仔耐格竹杠哉啘,阿要热昏!”厚卿也打着苏白回答他道:“倪是昨仔夜里向发仔一个大昏,直到今朝故歇辰光还勿曾转来格勒。”书玉听得厚卿取笑,便急了,连忙瞪他一眼,赶过来要拧厚卿的嘴,道:“你阿要瞎三话四哉,倪要拨生活耐吃格嗫!”厚卿哈哈的笑道:“我的生活,你昨天还没有晓得么?”书玉更加不好意思,红着脸,狠狠的把手在厚卿大腿上拧了两把,拧得厚卿叫声“阿唷坏”直立起来。幼惲也觉好笑。书玉却才住手不拧,走了开去,口中还自咕噜着,自去梳头。  幼惲终是无打采的纳闷。厚卿道:“你心中不快,倒要出去散散,我们还是在此吃过了饭,到张园去走走,还可解解你的气闷。”幼惲也无可不可的。  厚卿看表时,已是十二点三刻,便开一桌菜单,叫相帮到雅叙园去吃一样糟溜鱼片,一样溜丁,一样炸丸子,一样粉蒸。并火腿蛤蜊汤,要两壶酒。不多一刻,菜已送来,便与幼惲对坐小酌。张书玉梳完了头,也来斟了两杯酒,坐在旁边。幼惲叫他同坐,书玉推辞道:“倪吃饭还有一歇勒,方大少先请末哉。”幼惲本来量浅,又是喝的闷酒,不多几杯便觉有些醉意。厚卿见他面上已有酒意,也不劝他,便叫盛饭上来。两人吃完,又停一会,约有三点余钟。叫相帮去叫马车,因书玉也要同去,多叫了一部。  当下厚卿、幼惲同车,书玉独坐一车,向张园而来。进了园门,马夫照例加紧一鞭,如飞疾驶,至大洋房门口停下。厚卿、幼惲同下车来,书玉还未下车,只听马蹄声响,一部亨斯美自拉缰马车,风一般的跑来,也到安垲第停下。眼光一瞥,早跳下一个美少年,携着一个绝倌人。那少年身穿湖色罗十行绵襔,外罩玄漳缎马褂,生得细窄背,白面朱,气概非常,丰仪出众,眉目之间别有一种英之气,咄咄人。那倌人生得秋水为神,琼瑶作骨。凌波微步,何殊洛浦惊鸿;袅娜依人,不数汉家飞燕。姿容妍媚,举止大方,穿一件白缎子绣花夹袄,头上不多几件钗环。只在厚卿、幼惲眼前一闪,便先进安垲第去了。幼惲、厚卿觉得眼中从未见过这般人物,暗暗叹羡。张书玉更看得呆在一旁,直至厚卿同幼惲进去一会,回头不见书玉,厚卿复身出来寻他,方见书玉立在门旁,好似想着什么心事一般。厚卿问他为什么还不进去,可是等什么人?书玉才被他提醒,忙道:“倪勿是等啥倌人,像煞唔笃还朆进去,所以勒看看。”遮掩过了。随同着厚卿走进大洋房,拣了一张桌子,泡茶坐下。  幼惲却想着刚刚马车上坐的美少年十分面腹想不出这个人来,便又留心看他,却却回过头来,见他同着那绝倌人同坐在斜对一张桌上,真是和璧隋珠,珊瑚玉树,枝合璞,掩映生辉。  正在细细打量,只见又走进一个倌人,朝着幼惲略略点了点头,却叫了厚卿一声。原来就是陆兰芬,竟不坐下,一直走了过去,忽回头见了那少年,兰芬登时面堆,叫了一声“二少”那少年也含笑招呼,招他坐下。兰芬便坐在那少年身旁一张椅上,那绝倌人也招呼了兰芬一声,兰芬竟和那少年密切长谈起来。方幼惲这一气非同小可,又不好发作出来,眼睁睁的看着他。不到半点钟时,只见那少年立起身来,同着兰芬三人从右边转出,一面谈笑,一面慢慢的缓步往弹子房一带去了。  兰芬临去,头也不回一回,直把一个方幼惲气得口呆目瞪,无可如何。刘厚卿却被别个朋友邀在隔壁一张桌上谈心,不曾理会。张书玉也闲步往弹子房去了。只剩幼惲一人,无人可说,就如泥神土佛一般坐着。好容易刘厚卿走了回来,不见了张书玉,忙问书玉他们那里去了!幼惲回答不知。厚卿道:“天色已晚,是回去的时候了,书玉怎不见来?”便惠了茶钞,同幼惲出来,寻到老洋房照相处,都不见书玉的踪影。厚卿说声“奇怪”回身要到弹子房去寻他。刚走到门口,劈面遇见方才少年同着兰芬出来。兰芬似招呼,早已擦肩过去。随后张书玉跟着出来,见了厚卿才立住了脚。厚卿对书玉道:“时候已经不早,快些回去罢。”张书玉一言不发,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意思,同厚卿走到前边。马车早已等了多时,三人登车回去。  兜了几个圈子,回到新清和来,相帮送上两张请客票头,一张是金咏南请到坊花琴舫家,一张是祝华封请到兆贵里张月红家。金咏南的是七点钟,祝华封的是八点钟。厚卿便向幼惲道:“这两个既来请我,必定也要请你,想是票头发到陆兰芬那里去了,你就少停同我一淘去可好?”幼惲想来不错,便无别话。  厚卿因在嫖赌场中久了,已有了烟瘾,躺下炕去吃烟。幼惲和他对面躺着。张书玉却只是无情无绪,不来应酬。厚卿过好了烟瘾,又坐了一会,早有金咏南的催请票到来,便同着幼惲一同赴席。  到了花琴舫家,见客人已经到齐,金咏南连忙催摆台面。厚卿举眼看时,却只有一半认得,幼惲更只认得陈少东一人,不免一一寒温,请教名姓。金咏南便问:“厚卿、幼惲,你们叫什么人?”厚卿道:“我坐定是张书玉了,幼惲可是仍叫陆兰芬?”幼惲肚子没得好气,连忙朝他摇头。厚卿向他使个眼色,幼惲不解其故,便不开口,也叫了陆兰芬。随着金咏南去发局票,厚卿乘空附着幼惲耳朵说道:“你在上海又没有做第二个倌人,况且兰芬与你又没翻面,场面上还是好好的,何苦再去叫个陌陌生生的人呢?”幼惲正待回答,那边主人已在邀客入席,便打断了话头。  坐定之后,客人的局已经到齐,只有张书玉、陆兰芬两人还不见来,叫人去催催,说是要转过来。幼惲也还罢了,厚卿却心不自在起来。直等客人的局已经去了一半,方见陆兰芬进来,淡淡的招呼一声,便默然坐下,一言不发。幼惲也低着头不开口。大家看着诧异,晓得一定有些缘故,却见二人面色不好,倒不便去问他。接着张书玉也来了,厚卿问他那里的转局,直到台面要散快才来?书玉冷笑道:“倪格生意就是勿好末,也总有几户客人,勿见得就做仔耐刘大少一干仔,问得阿要稀奇!”厚卿突然被张书玉顶了这几句,气得他面皮紫涨,竟说不出什么话来。金咏南见此光景,虽明知是书玉的不好,却怕刘厚卿子暴躁,张书玉的脾气又不是肯省事的人,生恐闹出事来,连忙分解道:“厚翁不要动气。书玉向来也不是这个样儿,想是今天堂唱多了些,未免有点不自在。你是有过相好的客人,总得要比别人体谅他些才好。”厚卿因主人极力劝说,不便发作,只得忍住。张书玉也知自己说话孟了些,只因看着刘厚卿是个刮皮客人,不甚放在心上,此刻见厚卿不语,自然不再开口,却止略坐一会,同着陆兰芬起身而去。厚卿、幼惲恨在心头,只得谢了主人,要到兆贵里去。金咏南知他二人另有应酬,便不留他。  到得张月红家,祝毕封因客齐久等,先已入席,见厚卿同幼惲来了,深致不安,便请一同坐下。随问厚卿、幼惲可是仍叫陆兰芬同张书玉。厚卿赌气换叫了一个公里的林佩珠,又替幼惲代叫了一个西鼎丰花宝玉。局票去不多时,两人先后来了。席中大家欢呼畅饮,只有幼惲心中纳闷,没甚精神,并连叫来的局也不去理会。  却听得对过房间也有客人在内请客,甚是热闹,但并不搳拳,也不听见倌人唱曲,只在那里高谈阔论。有一个人的声音甚是落,只听得他抗声说道:“你道现在上海的新,日本的留学生,一个个都是有志之士么?这是认得大错了。他们那班人,开口奴隶,闭口革命,实在他的本意是求为奴隶而不可得,又没有那夤缘钻刺的本钱,所以就把这一班奴隶当作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今骂,明骂,指望要骂得他回心转意,去招致他们一班新入幕当差,慢慢的得起法来,借此好去这一层穷骨。那知朝中这班大老,耳朵是聋的,眼睛是瞎的,心地是面糊蒙着的,面孔是牛皮做成的,就是拍着他的脸痛骂他一场,他也只是不见不闻,我行我素。所谓‘笑骂由他笑骂,奴隶我自为之’,凭你怎样的大声疾呼,那里叫他得醒?也有万一碰着运气,逢时得济,遇着了贤明的督抚大臣,聘请他做个顾问官,居然的当差入幕起来。无夸这班新中人,却又是一得到了优差优馆,便把从前革命自由的宗旨、强种血的心肠,一齐丢入东洋大海,一个个仍旧改成奴隶质,天天去奴颜婢膝起来。你道可笑不可笑?他们现在的宗旨,是开口闭口总说人不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固然不错。要晓得,洲人虽是蒙古入关,究竟还是我们亚洲的同种。所以汉,先分中西。这班人就该帮扶同种,摈斥外人,方不背同类相扶的主义。不料他们非但不能如此,反去倚仗着外国人的势力,拼命的欺负同种的中国人。总之,这班人本是寒士出身,穷得淌屎,却又不中举人,不中进士,无计可施,以致变成了这等一个气质。说起来也甚可怜,那里有什么爱国的热诚,合群的团体?纵使有几个英雄杰士,伤心大局,蒿目时艰,要想力挽狂澜,主持全局,却又是手无寸柄,说也枉然。”说到这里,便长叹了一声。又有一人击节叹赏道:“你这话实在说得痛切!新中间未尝没有通人志士,却被这班无小人借着新的名目,到处招摇撞骗,无所不为,得坏的带累了好的,施展不来,真是可恨!”听得方幼惲暗暗不住的点头。  原来方幼惲虽是个贵介子弟出身,从小十分聪颖,只是自恃天分,就不肯在书史上用心,只些雪月风花的学问。平时也看过几部新书,晓得些中外的大势,向来以新自居。今天听见这一席议论,却是闻所未闻,不觉然自失。  又听见那人高道:  华夷相混合,宇宙一膻腥。  接着说道:“这是《花月痕》中韦痴珠的牢气派,我年纪虽不逮痴珠,然而天壤茫茫,置身荆棘,其遇合也就相等的了。”又听一人说道:“你是喝了几杯酒,故态复作,何物狂奴,悲歌击节。”却不听见那人回答,幼惲便静静的听他。停了一会,又听见高道:  回首当年万事休,元龙豪气尽销磨。  关山跃马秋横,风雨闻夜渡河。  前路苍茫愁暮,唾壶击缺任悲歌。  何须更忆繁华梦,搔首沉唤奈何。  念到末句,那声音就低了好些,只听一人大叫道:“好诗,好诗!沉郁苍凉,读之令人有身世悲凉之感,我当浮一大白,请窥全豹。便听得又道:  一夜西风动客愁,只余身世寄扁舟。  千秋事业怜青史,一代功名负黑头。  蜀国相如今贳酒,天涯王粲莫登楼。  匆匆归去真堪笑,惆怅题诗记玉钩。  梦醒扬州一惘然,可怜往事竟成烟。  桓温种柳只涕,殷浩书空问天。  剩有闲情随逝水,拼将绮思逐华年。  输他绝从军客,万里秋风早着鞭。  飘泊谁怜屋上鸟,江湖落拓竟何如。  荒唐槐国三年梦,慷慨苏秦十上书。  纵有文章惊四海,更无涕泪哭穷途。  请缨投笔男儿事,夜半头啸鹿庐。  幼惲听了,赞赏非常,此时再忍不住,便问娘姨:“对过房间是何人请客?”娘姨道:“听见说是一格姓章格常客人。”幼惲便想私去窥探窥探他,到底是个何等样人,居然这样的见识高超,才华卓荦,因立起来向外便走。走到对房门口,隐在门帘外边,向房里看去,早吃了一惊。原来那向外坐着的主人,就是方才在张园相遇不知姓名的人,心中想道:果然外貌秀,内才也自不差。忽听得旁座一人赞道:“秋翁佳作,气韵沉雄,真与杜甫律诗颉颃千古。”正是:  伤心身世,悲闻宋玉之辞;极目河山,不断新亭之相。  要知究竟何人,下回代。 Www.EJuxS.CoM
上一章   九尾龟   下一章 ( → )
张春帆著《九尾龟》于宜居小说网抢先更新,本站专注于九尾龟最新章节,致力打造九尾龟全文无弹窗免费阅读,读书就到宜居小说网,宜居小说网是九尾龟免费阅读首选之站,九尾龟无广告精心整理出未删节九尾龟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