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角龙著《新汉》于宜居小说网抢先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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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居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新汉  作者:左角龙 书号:17684  时间:2017/5/25  字数:3138 
上一章   第三十四章 醇酒长歌论英雄(中)    下一章 ( → )
那亭子处在一个矮矮的小山上,走得更近了,已经能看到两个少年正舞着剑器矫夭盘旋,与他的歌声节拍相和,相得益彰。

  歌声渐渐低了下来,众人也靠近亭下,已经能看清亭子里有五个人,两个舞剑的少年与那击剑高歌的中年人之外,另有一人面向沂水而立,还有一个则坐在亭边。

  忽听面水而立的那人也高歌起来,声调却是慷慨昂,且以手指弹击剑鞘,其声扑扑,和着歌曲,别是一番滋味。只听他唱道:“天亡我韩兮,报国无门!父祖陨身兮,归国无家!宗庙为墟兮,复国无由!”坐在亭边的人也站起身来,伸掌拍击亭柱,与那人歌声相和。

  随着他的歌声和节拍,众人仿佛看到,铺天盖地的秦军围困韩都,韩王无奈投降,秦军入城后随即驱逐百姓,拆毁城墙,将韩传世百年的都城翟夷为废墟。

  “张兄弟好魏曲!慷慨豪迈,击铗之音声如韩缶,相得益彰呀!我还当自躲于下邳之后,再也听不到三晋之慷慨昂,没想到今从张兄弟这里得偿宿愿。”唱楚歌的那人大笑道。

  “那也万万及不上项大哥的楚歌,宛然有钟磬之音,良可是闻所未闻呀!”面水而立的那人这时也转过脸来,说道。

  “哈哈哈,可惜天雨酒尽,不然今定当一醉方休!”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忽然亭下也响起了歌声,听那曲调,正是燕地名曲易水寒。易水寒原本无此名,只是燕代之间,歌谣多豪壮悲凉,令人闻之涕泣,自荆柯刺秦之时以燕曲高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士闻之皆涕下后,人们便将燕曲称为“易水寒”

  只听亭下之人唱道:“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为炭兮,万物为铜!万涓成水兮,百川汇海,千帆竞波兮,百柯争!何为幽寒兮,相对呜呃,往者不谏兮,来者可追!”

  “不知何方高人歌此妙曲,可否至亭上一见?”那面朝沂水之人听了这曲易水寒,霍地转过身来,抱拳朝下说道。这阙易水寒,曲调是易水寒倒没错,只是这唱者的嗓音,却明显带着吴越侬语软音,使得这苍劲悲凉如同西风秋水的歌子之中,凭空添了两分燕语呢喃般的意。

  但歌词、曲调、嗓音结合起来,这首易水寒听在亭上人的耳中,却别是一番滋味。与前番楚歌魏曲相合,不但有拂去秋寒悲风,微春风浩的意思,而且一扫颓废,深蕴劝慰之意,令亭中两人一听之下,怀顿为之开。

  这首歌子,是刘常匆匆将词写出,让庄不识按谱唱的,庄不识生于吴地,语调之中总带有几分吴侬之气,刘常还生怕他唱砸了,没想到竟能有如此效果。

  刘常知道这时候的歌子,都是什么兮什么兮的,时间紧迫,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词,就先抓了两句本身带兮的作开头,然后又将知道的一些文雅一点的字句摘出来,剽窃了一锅大杂烩,这才勉强拼凑了六句歌词。纵使这样,也把刘常努得够呛,在这冬日雨雾之中,还出了一头大汗。

  “不敢当!”刘常见亭中有人问话,连忙抱拳说道。“在下冒昧,得聆两位抒怀长歌,忍不住做燕曲,令门下歌以和之,还望勿怪才是!”亭中人此时已经看清,答话的乃是一个七岁蒙童。虽然尚在髫龄,但言语之间颇为老成,再看周围几人神情,明显是他带的随从,心里都有些讶异。

  “哈哈,甘罗十二为相,项橐十岁为孔子之师,没想到小兄弟年龄更小,才气竟不让先贤!在下张良,与大哥项在此小酌,不知公子可愿上亭一晤?”那人说道。

  “张良!”刘常心里一震,这就是那个张良吗?听他歌子中的意思,倒还真有可能是那个张良才对。

  “呵呵,在下沛县刘常,年方七岁,可不敢当两位叔叔伯伯兄弟之称。”刘常眼珠一转,赶快变了身份。开玩笑,看那亭里舞剑的两人在张良说话时提都没提,估计是他们的子侄辈,就那舞剑两人的年龄,自己也得叫叔叔了,更别说项张良了。

  “沛县?贵县有一位王陵王兄弟,数年前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你可知道?”项问道。

  “那正是小子父执,家父与王伯伯乃是至。小侄刘常,见过项伯伯,张叔叔!”刘常连忙躬身为礼。既然叙了辈份,那就得执子侄之礼,虽然秦代并不讲究太多礼节,但这基本的礼节还是得注意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托大称你一声侄儿了。”张良还没说话,项就笑着应了下来。

  “可惜今酒尽,不然聆此佳曲,遇此佳儿,更得一醉方休才是!”项举了举空杯子,无奈说道。

  “项伯伯不必担心,小侄车中,却正好备了几坛三酿醇酒。成,不识,还不将酒搬上来!”刘常说道。

  “那如此甚好!”项看上去颇为豪迈,不拘小节,听刘常一说,立刻便令舞剑的两人,一个是自己儿子项它,另外一个是侄子项冠下去,和成延、庄不识一起,将酒尽数搬了上来。

  这亭子依地势而建,面积却是不小,等罗列酒浆后,便由项、张良、刘常、韩信还有那击柱之人一席,围几而坐;项冠、项庄、成延、庄不识、丁义一席,席地而坐,唯公冶千从不饮酒,所以和那掮客一起,坐在车里看守车辆马匹。

  当下项问起刘常,来下邳所为何事之时,刘常便说起是来找人买些刀剑,项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同席的这位击柱之人,便是刘常要去找的铁匠,名字却甚是奇怪,叫做合传胡害。

  座中三人模样大不相同,项白面微须,身形高瘦,性格却甚是豪放;合传胡害高大魁梧,袒的右臂上肌坟起,刘常十分怀疑他刚才击柱时为何没将柱子给击塌了,却从没说过话。听张良说,合传胡害有喉疾,轻易是不肯开口的。

  张良的长相,却让刘常极感兴趣:听他说话行事,张良宛然一大丈夫,但这相貌嘛,却是标准的男生女相,而且还是极漂亮的那种。

  这三酿酒就是不一样,虽然地处野外,没法温酒而饮,但那酒劲也比寻常白酒大得多了,不到一个时辰,众人都有些醺然醉。

  “今这酒喝得,痛快!痛快!”项已有狂态,端起一卮酒仰头喝下后,拔剑击亭柱说道。

  “项伯伯说得不错,今天能与项伯伯张叔叔合传叔叔这等英雄人物相聚,也是人生快事!”刘常也笑道。冷眼看去,韩信也有些醉了,只有合传胡害和自己还比较清醒。

  想来这项既然和张良在一起,说不定还真是项羽那一族的人物,于是便出言挑道:“久闻项伯伯族中,英雄辈出。张叔叔,不如今天我们趁着酒意,说说天下英雄如何?”

  “哈哈贤侄此议甚好。说起你项伯伯一族,的确是名不虚传。项氏祖辈皆为楚国大将,项燕大将军力抗暴秦,为吾辈后生小子多所景仰;单说眼前你项伯伯,也是腹藏雄兵,有韬略,若非逢此季世,建功立业何足道哉!”张良笑着说道。

  “张兄弟谬赞了。说起我项氏族中,我这点能耐算不得什么。我有个哥哥,名唤项梁,诺,就是我这项冠侄儿的父亲,那才真称得上韬略如海,雄兵百万,比我高了十倍不止,想来这天下间,能比上我那哥哥的,也是少之又少呀!”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叔叔喝多了。哪儿有这样夸自家人的,看张叔叔和刘兄弟笑话。”项冠听项狂态毕,急忙站起来拦阻道。

  刘常却还没听到正点子上,急忙也站起来说道:“项冠大哥说到哪里去了。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项叔叔所说,正是唯大贤士能本。我听说贵宗有一位叫项羽的,有万夫不当之勇,项叔叔为何不曾提及?”说完,静待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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